方瑞朗有些不快,他平素谦逊惯了,过于礼貌周到,在外省市有些地方反倒是行不通的。
他索性怼了回去,道:“我从上海过来,大概运气不错,上海半个艺术圈的人我都认得。我既然找得到逸雅居,陶总总不见得真的以为我是个没名气的二杆子吧?”
陶思平被噎了一下,他握着拳头咳嗽了一下,换了一副笑脸。
“来的都是客,我这逸雅居也是开门生意,方总您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一旁的唐装姑娘,立即在茶杯里斟上茶奉到陶思平面前。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方总。”
方瑞朗笑笑:“您说。”
“您就这么看好米画家的画?想把这逸雅居的画都买走?”
逸雅居电话打到陶思平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陶思平还当是某种谈生意的技巧,本来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和方瑞朗一番切磋下来,他感觉是真的了。
方瑞朗说:“我只想确认一点。这些画确实出自米栎之手?”
“千真万确。”
陶思平肯定地说。
“那就行了。”
方瑞朗四两拨千斤地抬了抬眉。
“这四幅画,总价是一百二十万。”陶思平不得不把价码重复一遍。
“我知道。”方瑞朗轻飘飘喝着茶,不像是在谈七位数的生意,倒像是在旅游纪念品商店随便买个什么东西。
陶思平沉默了。
这间逸雅居本就是他玩票开的一间会所,用时下的时髦话来说,就是玩票儿,说的庸俗点,就是附庸风雅。
他是做实业的,他的兴趣全部也仅在于做实业投资上面,这种会所,说穿了,给老板们助助兴,谈谈天,偶有合适的,买回去装点书房,或者凭着一纸古董行家的证书,忽悠一下客户、甲方、政府官员。
一举两得的。
现在,方瑞朗的一番话,让他迷糊了。
让他在知识储备之外,没了方向。
难不成,一个小丫头的画,还真的值七位数。
以陶思平的眼光看来,这些竹林要逼真没有逼真,要漂亮没有漂亮,竹子不像竹子,天空不像天空,颜色黯淡,色块堆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