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月依逼问着。
“再过几月,南诏王府的满池荷花便该开了,诏王不是说请我去王府观景么?”
月依觉着无趣,更厌弃杨宸此刻的扭捏,与杨宸相处不久,但两人命运相似,冥冥之中,算是半个知音,她知道这不是杨宸想说的话:“楚王殿下想去便去,我南诏王府定是会将楚王殿下视作第一等的贵客,若是殿下想去凉都,我愿带路,请殿下好好看看我南诏的苍山洱海”
说话间,月依起身走到了坐骑旁边,一跃上去,风将她的发丝吹在脑后,还有一些头发在额头和眼前不停地的凌乱着,吹乱的,不止是发丝,更是满崖不可言说的心事。
“驭,既然楚王殿下答应代我将云单少爷送回藏地,那明日我便带兵回去了,后会有期”月依说完,眼睛却仍是水波盈盈地盯着杨宸。
杨宸愣在原地,有些出神,被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匆匆将自己身后的披风解下,走到月依的马下,牵住了缰绳,又转手递给了月依:“风大,带去吧”接过披风的月依眉眼之间有些喜意,却还是故意问道:“楚王殿下在长安送我的短剑,我还给了殿下,这披风送给我,我该何时还给王爷?”
“不用还的”
“那可不成,我们月部的女儿,只收心中英雄的礼物,别的男子送礼,都不能要”月依话说得洒脱,在杨宸不知如何作答时,反被她嘲弄了一番:“楚王今夜是怎么了?不像我在长安路上认识那个混蛋,也不像王兄他们眼里文韬武略,英雄气概不输老楚王的小王爷”
“你在月牙寨代我找找,可有会招魂术的巫神?去疾因为救我摔下山崖,记不得从前了,我听说你们南诏和东羌境内有巫婆可以通神,会这招魂术,你代我寻寻,等我到了宁关,遣人送信给我,我亲自带去疾来治病,到那时,你再还我?”
月依冷笑道:“大宁富有四海,怎么连个病也治不好?行,我答应你了,我若是找到了,你这披风,我便不还了”
“啊?”
月依勒马离去,留杨宸一人站在原地,他不愿放下这呼风唤雨被先帝寄予厚望的楚王身份,又怎么可能问月依是不是愿意改名换姓,随她一道北返长安的事。且不说改名换姓,便是远嫁长安,该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又该是怎样一场对月依的颠沛流离。
“王爷”月依下山后,去疾便走了过来,杨宸问着失忆的去疾:“去疾,你觉得,月姑娘待本王如何?”
“郡主殿下,不是一直说要杀了王爷么?”
“哈哈哈哈,那她不也一直没舍得下手么?”
夜幕深沉,云单贡布失魂落魄的从月依的大营里回到了明日代替月依送他回家的楚军大营,月依没有收下她的镯子,也在掀帘而入时,让他直白的看见了那披风背后的兽纹,便是今日楚王罩甲上那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