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看,你很像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挺好看的女子”月依脚踩的靴子在草地上左右走了两步。
“应当是像本王的母后吧”杨宸有些惆怅地叹道:“有几个见过我母后的人说,穿着衣裙,我母后便是放在整座天下也极好看的女子,穿着铠甲英武便不逊外公,母后是最像外公的,可惜我没见过母后,也没见过外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月依有些困惑:“你不是皇帝的弟弟么?大宁的太后不是你的母后?”
杨宸未置可否,继续谈道:“我母后是将门之女,外公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所以我猜母后的性子很像男儿,我见过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将军,可是穿着女子罩甲的将军,如今算来,也只有你一人”
话音刚落,月依也有些伤怀:“我也没见过阿娘,他们也说阿娘是白部最好看的女儿才被许给了父王,可是阿娘刚刚过门,阿爷便让父王带兵打了白部,如今的凉都城,就是阿娘的家乡,哥哥做了大王,我们身上有一半白部王族的血,白部的子民才愿意让我们在那里称王”
“月依”
“嗯?”
杨宸极少直呼月依的名字,便是在渝州往长安那段两人相知相近,极少顾忌尊卑亲疏的日子里,杨宸也多是呼一声:“郡主”“月姑娘”只有一次在年前闹市的镇上与月依用五十两酒钱打赌,赌她扮做大宁女子会被人拆穿时,在酒肆里学着诏人喊妹妹一般喊了她一次:“阿月”被她追着打了半条街,等月依发觉自己没有宁人女子的那番端淑故而露了馅时,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当杨宸唤她的名字时,她有些惊讶,顺南堡的码头上,她直呼杨宸名讳,问杨宸是否喜欢自己的场面也不经意间涌现眼前。
“先说正事吧,廓部有不臣之心,到今日也不愿向我大宁称臣纳贡,等巡边到海州,本王要出兵廓部,打垮廓部的边军后撤军,南诏既是我大宁臣国,自该出兵助阵,你代本王知会你诏王一声吧”
月依不以为然:“我南诏不会出兵的”
杨宸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月依,月依倒是不打算遮掩什么,坦白说道:“你们宁人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诏人自然也知道,不要以为这天底下只有你们宁人聪明。何况如今王兄只愿十二部的百姓安享太平,二哥执掌的边军虽是厉兵秣马跃跃欲试,可我们和廓部之间还隔了一个羌部,羌王和我南诏是有血仇未报,如今交好,也不过是畏惧大宁。我们出兵廓部,只有借道大宁,但打一场,死那么多人,只为讨楚王你的欢心?王兄是不会让我南诏的好儿郎白白死在他乡的”
“嗯”杨宸浅哼了一声:“可本王没时间了,朝廷削藩之日,我杨宸就该入京了,何日会再至南疆,日后朝廷是不是要征讨南疆四夷,我也不知道,只能入京之前,为大宁除了廓部这个后患,他日在朝廷,才能让天子不会因为南疆祸乱,牵累你们南诏还有羌部”
“你要回长安?”月依有些慌乱的问道,她去过长安,所以知道这来往有多不易,她去过长安,所以知道那里是这天下规矩最大的地方,便是贵如杨宸,在那座长安城里也不得不变了一个人,不得畅快。那,不是杨宸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所以连杨宸说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南疆的话,月依相信这绝不是假话。
杨宸无奈的打趣道:“你有做太平郡主的命,我有做楚王的命,要是省去了这一身的荣华富贵,你我还能多打几次架,真想杀我,也不必招招留手了”
月依蹲了下去,满崖的风,她只觉得冷,而杨宸不知为何突然提到自己要重回长安的事,也让她微微有所伤怀:“那你今晚让我来这儿,就是想让我替你转告王兄你要借兵么?”
“当然不是”杨宸站到月依的跟前,高大挺拔的身姿将绝壁之上呼呼作响的风挡了一些在跟前:“我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