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郡主你呢?”
“我换好衣物便从南面小路下山,下山后,在响水滩对岸等我们,不许惊扰寨中百姓,我们不能害了他们,速速下山”
“是!”
等南诏的随从急匆匆地下楼召集众人,杨宸才一步步走到月依的房门前,看她镇定地在哪儿打理头发,打趣地问道:“山下这些是什么人?”
“仇人”
“想杀你的仇人?”
“对”月依将未曾来得及梳洗的头发又盘回了头顶,垂头发现自己的衣物的扣子比预料中的要多漏了两颗,蓦然涨红了脸:“你,你转过去!”
“我没看啊?怎么了”月依不说还好,一说杨宸还真就探过了头,四目交会时,电闪雷鸣,匆匆袭紧了扣子,取了南诏宝刀即走了出来:“你当初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殿下见谅哈,这次让你和我一道落进了险地里”
“他们又不是找本王的,没什么,你好好逃命吧,本王睡了”杨宸要抽身回屋,月依当场便急了,扯着杨宸的衣袖便向楼下跑去:“你装疯装傻了?这个时候,谁认得你是楚王?这伙水东余孽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动起手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杨宸任由月依拖着自己跑下了楼,侍卫们闻风也将乌骓马牵来,长雷剑也送到杨宸手中,月依看似慌乱,可杨宸看明白了,今夜的事,月依似乎有所准备,并没有进退失据,手足无措。
夜幕之下,乌骓马的马蹄不停地在院中打转,等月依跨上坐骑,一行二十余人,从月依早已选定的南面林中小路下山。
“不对,去疾还在山上呢”杨宸勒停了马,一众楚藩侍卫也随之停下,打算调转马头上山,其实并无完全把握的月依见状急着解释道:“他们不会上山的,要是可以杀祭司和尊婆,我阿爷早杀了,快跑,一会儿他们上山追上了咱们,就麻烦了”
“你不是早有准备么?”
“就是这条路啊,此处下山很快的,到了金沙水对岸的响水滩就安全了”月依说完,继续策马下山。可阴差阳错,上山的水东余孽里有人识得南面小路下山最近,也带了百余人从此处上山,不偏不倚碰到了下山逃命的众人。
“冲过去!”月依眉头一皱,拿出了自己领兵时的那番气魄,二十余人,直接向山路之上的百余人冲去,杨宸在混战中也清楚地听到了这群夜色中看不清脸面的余孽惊慌失措地喊道:“快!鸣号,月依在南面,跑了!”
杨宸只在战场上听过诏人的号角声,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用在行刺的路上,月依此刻也显然有些惊慌,害了自己无妨,若是连累了杨宸,那她才是真的罪过。楚王死在南诏境内,杀了楚王的,又是南诏水东的旧贵余孽,这是南诏的巨祸。
她不过是想将这伙余孽诱到乌蒙山一网打尽,为此不惜撇下了月牙寨里的重兵,只为自己为饵,可以让这伙余孽上钩,织锦寨的兵马也并非造册之中的一千兵马,南诏王府亲自选定寨主为王府开凿金矿,地处三国交界之地,凑出两千人马也不难,这是月依的打算,但此刻,出乎意料地碰上了这伙余孽,让乌蒙山南面月依亲自勘察选定的一线生机成了危机。
号角声引来了那些还未上山的贼寇,统统涌到了南面这条小道来,在清朗的月色下,居高临下,追杀着月依。
“不行,这么下去,早晚得被追上,散开!你往这条路走,他们是要我的性命,我给你引开他们!”
月依说完,将刀攥紧,在坡上突然勒马停住,险些落个人仰马翻。杨宸冷冷地看着月依,嘲笑起了月依口中天衣无缝的谋划:“本王明明是教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让你羊入虎口,这会儿玩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