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洪海自作聪明地提醒道:“末将怎么觉着娘娘像是有些怨气啊?”
“是么?什么怨气?”
“就是像吃醋了那种,末将可听说王爷回京就收了一个歌女进王府,以娘娘的杀伐果断,王爷真能放心的北去?”
杨宸依旧面色沉静,冷笑着说道:“随她处置吧,这些时日在长安可把本王给闷坏了,走快些,军师已经从陈桥赶去纯阳关了”
“诺!”
五日的仓促行军过后,这支在南疆成军的兵马跟着杨宸来到了长安城北面,最近的一处连城关口。
此时的杨宸方才发现,这一次自己没有那么被苍天庇佑,刚刚赶到纯阳关的第一日,就是一场鹅毛大雪。而麾下三营兵马离开定南卫时,正是炎炎夏秋之交,衣着单薄。
自己站在纯阳关连城了望台上都觉得有些寒意的他不得不停下来好好想想,这在大雪里都是来去如风,烧杀抢掠就跑,绝不在连城之中久待的北奴骑军,自己该怎么对付。
“本王听说你在陈桥又见了纳兰瑜?”杨宸望着关外的覆盖着白雪的草原,若有所思。
“嗯”
本是趁着杨宸秋猎无事去陈桥祭扫赵家岗上祭扫的赵祁,但因为杨宸突然被赐大将军印,都督四道兵马而赶来纯阳关的他此时也面若寒霜。
“又说了什么?”
“师傅说,陛下若是让王爷你执掌千军万马,便是信你,可兵越多,王爷日后在朝堂上就越难做人”
赵祁毫无保留,坦白道。
“少卖关子”
“若只是交给王爷咱们这几万人马还好说,只要能堵住连城阙漏之处,让蛮子进不来也出不去,窜入京师的百姓可以回来,我们就算不负陛下所托。可陛下把四道兵马的大权都交给王爷了,如今可以号令整整三十六万大军,不仅群臣会非议,王爷人站在纯阳关,却还要防着堵住了这头,另外一头河北道的大同府,河东道的太原府又被蛮子劫掠的事”
赵祁有些忧心的向杨宸抱怨道:“王爷就不该接下这大将军印,咱们也不用多这么些事”
“陛下让我领兵,我哪儿有回绝的道理”杨宸说话间将赵祁拉到了台上,和自己一起眺望着关外的雪原里,那些行色匆匆的北奴游哨。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大宁几十万边军,奈何不了这些小股窜入连城的北奴骑军究竟是为什么,你不说本王也知道。将军们想着别丢了自己的关城,把人撵走就是,新招的士卒们也不愿疲于奔命,若是本王此刻下令,有不从者,按着本王的性子,非得杀些人不可。你怕本王得罪这些人在朝中的靠山,是不是?”
杨宸自己将赵祁没说的话给说完了,赵祁也只是冷冷地叹气道:“我知道王爷不怕得罪人,但大军列阵厮杀还好说,这北奴人明摆着恶心咱们,咱们召集千军万马全歼,也必不会过百骑,反倒让自己受累。本是和王爷商议用骑军分兵将他们撵到一处再聚而歼之,但如今王爷手中不止要看着京城以北,还有四道边务,河东道河北道去哪儿找这么多骑军来撵他们,关宁铁骑不可擅动,辽藩狼骑又已不存,千里之间,能打的,只有咱们这三营骑军”
两人都是沉思了许久也没能拿定主意,反倒是察觉天色转寒,若是此时不能尽快清剿闯入连城的北奴骑军,等到入冬后各处都是天寒地冻时,衣着单薄的四营将士只会更难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