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能做到今日的地步,就是从不弄险,何况在知道他秘密的许闻和辽藩余孽身上,他不敢马虎半分,把眼前这样的许闻送给杨宸是无妨的,可许闻若是离开了诏狱就变回了清醒的模样,他景清干的事丢了官身不说,连九族都得搭进去。
“王爷说笑了”
杨宸取出了御令腰牌,抵到了景清的胸口,一步步将景清逼退,景清身后的锦衣卫也是一退再退,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王府侍卫替杨宸牵来了马。
“景大人,今日的事,非本王有意得罪,实乃上谕特许本王便宜行事,还望景大人切莫怪罪了”
“臣不敢”
景清老老实实地向杨宸行完了礼,正当杨宸以为今日已经是胜券在握时,景清突然使了一个眼色,从一旁冲出了一个锦衣卫拿着绣春刀趁着王府侍卫纷纷上马,剩着的两个在搀扶许闻上马之时没有留神之时,一刀捅进了许闻的身体里。
“给我拿下!”
景清顿时挺直了腰板,向自己锦衣卫吩咐道:“不许他死了,王爷要的人犯他也敢胡来,老子今日非得扒了他的皮查清楚!”
如此拙劣的戏码让杨宸怒火中烧,先是吩咐去疾道:“送回王府去,不许死了,本王还得拿他还景大人一个人情呢”
随后便下马走到了加害许闻后被两个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哭喊着:“此人行刺德国公,早该死千次万次了!”
景清也急着过来继续赔罪道:“王爷,王爷,你看看,你看看,这都闹成什么样子了,王爷放心,我今日亲自掌刑,一定查清楚了,给王爷一个交代”
杨宸扭头狠狠地瞪了景清一眼,随后方才转身向被按死在地上的那名锦衣卫说道:“你家提督大人对你可真好”
此话,意味深长,毕竟等杨宸一会儿离开后,此人就立刻死在了景清的手里,而景清给杨宸的交代只是此人乃德国公府旧人,因许闻是行刺姜楷的重犯,为其今日得以逃脱而不公,怒而拔剑,自知犯了滔天罪过,已经自裁领罪。
“景清啊景清啊”杨宸狞笑着:“本王还是小看你了”
“王爷,这话真是折杀臣了,臣但凡再年轻个十岁,定愿追随王爷南征北战,饮马瀚海,快意沙场,方才不枉此生啊”
“莫急,我大宁朝每岁充军的人里,花甲古稀者皆有,景大人还是年轻的”杨宸随即转身向柳项说道:“若是不愿在锦衣卫衙门里干了,去崇北关找本王,本王先许你一个千户”
随后方才扬长而去,柳项知道自己今日被杨宸给坑害了一次,故而等杨宸刚走,立刻跪在了景清的身前不停地叩首道:
“提督大人,提督大人,我,小的,小的没有,是楚王殿下离间之语,提督大人可切莫放在心上啊”
“离间?”
景清冷笑着:“你算什么东西,犯得着楚王殿下来离间?人哪,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免得有朝一日摔下来了,粉身碎骨,连骨头渣子都得喂狗”
威胁完柳项,景清还是扔下了一句话:“若是识趣些,就早些告诉我,楚王在诏狱里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柳项不敢说实话,可一时之间也编不出一个能让景清相信的话来,只是不停地叩首道:“提督大人饶命!”
冷汗直流的柳项此时已经将头皮磕破,他很清楚景清是个什么做派,一个为了做指挥使能不择手段将自己兄长坑害的玩意儿,一个只是因为方孺生了取代之心就恨不得方孺早一日死在长安城外的人,疑心,便是杀意。
杨宸没有和去疾一道走回王府,而是直奔兵部的衙门,而兵部衙门里,早已听说杨宸打算来寻自己的姜楷正和他口中的:“玄境法师”对弈着,纳兰瑜已经给他说完了今日朝中被人发难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