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月依带着一丝怒意坐回了原处,月腾也就接着说道:“他毕竟是大宁的楚王,南诏在中州人的眼里,不过就是粗鄙之地,我们诏人也不过就是刚刚从山里走出的蛮子野人,能答应让你做侧妃,已是能见着他的诚心了。你也不必苛求太多”
“大哥”月依见月腾今日是执意把话说开,也就是顺着话说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去长安做他的侧妃,让他们宁人看我的笑话?我就陪在大哥身边,哪儿不去,倘若大哥不要我了,我便跟着二哥回月牙寨去,大哥也不必为我的婚事担心,这南诏上下,还没有那个男子能娶我月依!”
“那大宁呢?”
“大哥!你再说,我可真下车回府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月腾没有拆穿自己妹妹的谎言,他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倘若真是遇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眼睛里自然也就放不下别人,与其说是害怕嫁去长安被人耻笑她是一个蛮夷之地出的郡主,不如说是怕有些人用她南诏郡主的身份,耻笑大宁的楚王殿下。
诏王的马车停在了凉都城的一家客栈前,店主好像没有看穿几人的身份,只把他们当成了在凉都城里有官身的贵人,殷勤着上前问道:“两位老爷,是住店?”
月鹄不懂这些民间的规矩,老老实实的说道:“来见个人,你这店里,可是有宁人下榻?”
店主一看月鹄披甲持剑,又是这么问话,急着解释道:“老爷,他是宁商,有大宁衙门开的通关文牒,我才敢让他们住的啊。”
“他们在哪儿,我们要见见。”
“这?”
月腾随手取下了手指上的一枚银色戒指,递了过去:“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找人,他是宁商,又有文牒,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谢过老爷,我们哪,可是怕他们查人折腾得不轻,前几日非有人指着人家藏司来的僧人说是羌人的内应,要了我五十钱,才肯罢休呢。”
店主得了好处,带路的脸色也从忧惧变为了殷勤,随着他上楼,在一处房门前紧赶慢赶地敲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人后,店主也好奇了起来:“奇怪了,没有见着他们离开啊”
此时另一伙早已经在店外潜伏多时的南诏王府侍卫们也纷纷赶了过来,都说不曾见过有人离开。
“开门。”
月腾下令后,月鹄一脚将门踹开,屋内空空如也,不见一人的踪影,倒是那桌上,用未干的笔墨留下的宁字,清晰可见。
“诏王恕罪,余不过布衣,来此贵地,只为寄情山水,不便惊扰。他日有缘,再至凉都,必亲入王府赔罪。”
月依望着上面那两行字问道:“是谁?”
“楚王”
月鹄把刀收了回去说着。
“啊?”
“应当说,是曾经的楚王”
扑空之后,月腾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他本想亲眼见见曾经那位让他父祖两辈人胆战心惊的大宁楚王是何风采,再问问南诏该如何在此间山水中安身立命。
凉都夜风骤起,略有是失望的月腾在乘马车离开此地时,掀开的马车的车帘,也好像似有似无的见到了一个宁人打扮的老者在面他而笑。
和月腾的失落不同,月依倒是因为今日这番出行,对长安和大宁记忆,愈发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