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的还不信老子的,非自己看。浪费时间。快点。”
秃头返回院内,和一个黑炭头一样的青年合力拖着一个男人扔到门外。他们即刻迅速地进了院子,关好院门。院中清清楚楚 地传来他们不再压抑的声音:
“这个学生妹是越来越难找到了,军方前阵子的大清理,把这学生妹都救走、接到营地了吧。”
“等这几个死完了,咱们就进营地去吧。那儿妹子多,而且凭咱们的实力,说不准能混个一官半职呢。”
“就是不自由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吧。这人呢走在外面,就没有绝对保障会没事儿的。不是吗。哈哈哈哈——”
说得有道理呢。我同意你的看法。
……
那被扔出来的男人,赤身裸体。本就受尽凌虐残破不堪的身体,现在双腿上的肉明显缺失,大腿股骨下端暴露,胫骨与腓骨清晰可见。被扔出来后,只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几不可见,唯一让人一眼确定他还没死的,是他紧紧抠进地面的指甲。
蹲在他的头边,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颌。
这是一张原本可称可赞的脸。
那惨无血色瘦削无肉的脸上,一片一块的青痕、血迹与污垢,也不能掩盖原本的清俊;英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厚适宜的唇,为了忍疼,齿痕深重,但唇上的伤口已经没有血液可以任性流淌;满头的碎发上沾染的血污、体液早已干结,一缕一缕的粘贴在头皮上;只有一双尚还干净的眸,在与我对视的一瞬突破失焦的状态,变得冷冽。
“你马上会死。你甘心死吗?”
我用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态,微笑着,对那男人吐出模仿的也真挚的,语速稍缓,充满诱惑的语句。
“同样是死,要是能够亲手杀了害你的人,你愿意吗。哪怕这个过程,现在的你并不能直接感知,过后更不会记得。但保证是你,你这个‘人’亲手而为。愿意吗?”
我伸出另一只手掌,轻柔地逐根伸展、收拢着手指,让它们在男人又开始失焦的眼前,变成厚厚的、超过八厘米长的、微微弯曲的、尖黑底红的穿山甲样勾甲。
那男人的头无力的搭在我的手上,无力地半闭着双眼。听了我的话,他愣了一瞬,待睁开时,看清我手的变化,眼中光彩在迅速绽开,声音微弱、坚定:
“我愿意。请你,帮我!”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松开托着他的手指,手腕翻转,以手背抬着他的下颌,食、中二指向下直直插进他锁骨沟深处。整个过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佛为了保留最后的生而为人的记忆。手指停在他的颈间,我没有立刻拔出来,用拇指轻轻为他抹去溢出唇角的最后的鲜血:
“我会把你送回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你亲手将那些恶心玩意儿清理干净之前,我保证不让你‘死’。”
眼瞳已经开始涣散的男人,突然清醒了似的,对我灿然一笑,收紧下颌将脸颊靠向我的手背,轻轻蹭了一下,随着气弱声微的一句“谢谢”,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抽回手,我慢慢站了起来,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已经彻底死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