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知道,公冶岩不只是因为麻药影响动作,身上好几处受了严重的伤。
「他竟如此舍命为我。而我还在耍脾气。」公冶旬静静坐着。
「回家,还是救白修竹?」
摇摆不定的矛盾心思无处安放,再加上今天对付赤龙又打了一架,公冶旬太累了,打起盹来。没有余力使劲挣脱。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看着公冶岩半俯在大鸟身上的肩膀,突然想起她的哥哥公冶旭。
突然回想小时候跟哥哥玩骑马打仗。
突然,好想家。
「咳、咳。」寒风刺骨,公冶岩低沉的咳嗽声把公冶旬唤醒。
「这里风凉,属下飞低一点。请小姐坐好。」公冶岩说。
公冶岩知道她没有再使力甩手,也不再紧拉,只是轻扣着她的手腕,似乎仍不放心。
她低头看着公冶岩的手,发现他左手大拇指上有齿痕,心想或许是巧合,问:「你手上的齿痕怎么来的?」
「属下不记得了。」
公冶旬道:「我娘出殡结束那天,我哭得好伤心,边走边哭,走到哪里我也记不清,只记得我不小心滑进湖边的泥沼,越陷越深,我只会用力哭。后来有个人把我拉上来,我以为他要把我抱走,我用力咬了他的大拇指。哭着哭着,没想到一下子就到家了。」
「你的手上也有齿痕,该不会就是你吧?」公冶旬笑问。
公冶旬曾以为是哥哥公冶旭救了自己,然而她发现自己哥哥手上没有任何伤痕。
公冶岩不语。只因他今夜已说了太多,他前半生的话量也不过如此。
「小姐,到了。」
大鸟轻轻地蹲下,待公冶旬下去后,轻轻点个头,「居!」又缩回原来的大小,轻盈地飞到公冶岩的右食指上,随着他隐没入梁柱,消失了。
公冶府的长廊和花园还是那样空荡荡。
「汪!汪!」一只土黄色短毛中型犬向公冶旬奔来,兴奋地直摇尾巴。
「大黄!」
没有其他人出来迎接她,公冶旬心想,也许大家都睡了。
「汪!汪!」扑到怀里的大黄,叫声变了,彷佛闻到不同于主人的味道有点紧张。
公冶旬盈盈的笑眼眨呀眨,拿出怀里的碎镜片,突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