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衡和诸葛闻机交谈时,在前带路的萧郡太守已经到了目的地。
萧郡太守站在一处只堆放了杂乱的材料,没来得及动工的河堤前,朝大家介绍:“这里就是水妖最后出现的地方。”
希衡不再和诸葛闻机说话,走上前打量这处河堤,没动工,但是,河床边缘被豁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被临时拦了起来。
许是注意到希衡的目光,萧郡太守立刻解释:“当初,发现水妖的士兵想要擒拿水妖,结果那水妖朝他们呼出一口气,他们就晕头转向,自己人和自己人动起手来!这个大口子,就是他们俩打斗时不慎弄出来的痕迹。”
紧接着,萧郡太守手一招,两名脸上青青紫紫的士兵走上前来。
萧郡太守:“这就是那两个看见水妖的士兵。”
他冷呵:“将那晚你们看到的、发生的,事无巨细说给世子、公子以及法师听。”
那两名士兵当即一五一十,将发现水妖的事说了出来,和萧郡太守说的毫无二致。
希衡抬眸:“会不会是自编自演?根据贫道所知晓的,妖邪在害人时想来无理智,按你们的说法,你们在水妖面前毫无还击之力,水妖又以人为食。那么,水妖为什么不杀了你们,而是让你们互相打斗?你们不会是半夜巡逻,却误了差事,特意编出水妖一说,想要来逃脱责罚吧?”
希衡这么一说,诸葛闻机立即帮腔:“对,本世子在军中行走多年,军中向来是杀气最重的地方,怎么会有不长眼的妖魔特意靠近军中?
萧郡太守忙想打圆场,可又担心诸葛闻机是被美人迷得五迷三道,听不进忠玉良言。
玉昭霁则忽然说:“那妖邪既从水中来,又去往水中,看来的确是水妖,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因为这里离大河更近。”
那两名士兵也道:“对!”
诸葛闻机:“那你们怎么解释法师说的,水妖没有吃了你们呢?”
萧郡太守有些紧张,幸好,那两名士兵急中生智:“那水妖当时肚腹鼓鼓囊囊,许是吃饱了东西,这才没要我们二人的命。”
萧郡太守也说:“那水妖在城中害了不少百姓,看来,当晚她就是吃饱了人才回去的。”
希衡抬眸:“是吗?可贫道却并未在此闻到任何妖邪的味道。”
萧郡太守下意识想看向玉昭霁,但是眼睛余光瞥到玉昭霁冷漠的样子,知道这时不能暴露出他来。
萧郡太守便打着哈哈:“捉妖之事,本官也不懂,想来,法师在岸上没有感受到妖邪的味道,但是,若是离水下更近一些呢?”
希衡故意皱眉:“太守之意难道是要本法师跳入江中?”
大河波涛滚滚,别说人了,哪怕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诸葛闻机眼下正是惜花护花之时,同样朝萧郡太守发难:“大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江水天险,下去了就别想上来,大人此举恐怕有草菅人命之嫌啊。”
萧郡太守连忙说:“我并非此意,这河堤下有一条暗道,里面用铜水浇筑成墙,隔绝了暗道被江水冲垮,同时,这暗道可以深入地下,这几日,我们军中不少士兵都听到这个洞中传来呜呜咽咽的怪声,怀疑水妖就在里边儿,我这才请法师去探查。”
希衡心道,终于图穷匕见了。
这是一场鸿门宴,当然要找一个杀她的地方。
而希衡之前用白云道的法术,驱使飞鸟观察过阴山八卦阵的一切。
这个阴山八卦阵的确厉害,可如果让她改一下,转阵去攻击天武皇帝的军队也不是不可能。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暗道。
所以,希衡才来参加这个鸿门宴,就是为了这个暗道。
希衡心中想去,却示之不能,仍然做出思考的模样。
萧郡太守不想太得罪诸葛闻机,暂时不说话,玉昭霁则作为这次暗中的真正主事人,以言语推了一把:“白云法师受人爱戴,也不想见到妖邪肆虐,民不聊生吧。”
他似是轻描淡写地说:“否则,法师的信众不知会有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