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难。”甚少有与那大蛇有缘之人,而眼前这位赤练大人一介女流竟说与那大蛇有缘,当真罕有。
“那么,一切就拜托了。”她说道,向侠颍一拱手,两人便分道扬镳。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论愿与不愿,方可们都无力改变,方可们能把握住的只有现在与将来。而从颍老身上,她再次体会到了同情与遗憾,对于强者而言是多么地无谓。
“好!”两个孩子乖乖地上了车,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露出脑袋张望。
忽然间大地在震动起来。她不禁皱眉,什么样的猛兽,动静如此地大?
转眼间,树林里的前的两棵树木突然被一只巨臂拦腰截断,一个山熊似的巨人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这是……”她惊讶地挑了挑眉。若说这是人。她从未看过有人能身长九丈,体型如山。若说方可是兽,方可却长着人的面孔,横眉竖眼,表情吓人。倒是颇像书中描述的山鬼。
“用铁链。”籴老镇定地指挥。
山鬼瞪着她们,吼了一声,便急急地攻来,她看到商队之人反应极快,训练有素地变换了队形,两人一组,使用铁索向山鬼的手脚捆去。山鬼的攻势毫无章法招式,避也不避,商队之人轻易地将铁索锁住方可的手和脚。
山鬼却仿佛没有知觉般地继续前行,边吼着,边拖着锁着方可的人一步步地向她们的中心走来。眼睛一直盯着货车后面。后面有什么让这只山鬼那么在意的么?她回头看了看,并无特别,也就只是那五只刚刚烤好的乳猪和几坛子酒。
山鬼走了五步,烦躁地一抬脚,便把拖着方可右脚的阿稌,絮女抡倒了那辆送往秦国的马车上。
撞击极大,马车却不动如山,只有封死的车窗被阿稌手中的铁链所破,一块石块滚了出来,掉在她的脚边。她弯腰一看,不对,这不是普通的石块,是铁石?!难怪马拉此车如此地吃力缓慢。几乎花了她们两倍的时间才走到预定的地点。
“吹的是北风。帛女去取药来。阿麦,阿稷,阿梁,用火。”籴老突然叫到。
阿麦,阿稷,阿梁,三人从火堆边拾起一只火把,攻向山鬼,山鬼被火逼着倒退两步,大吼一声,举起被铁链牵制住的右手捶向三人,三人立刻跳开,而扯着铁链的阿苽与麻女被抡到空中,翻了两转,才险险地落地。她赶紧甩出鞭子,缠住并收回袭向两人的铁链,两人才没被铁链所伤
“多谢小琴姑娘。”两人喘着气说。
“此时言谢尚早,制服不了这大家伙,咱们谁也跑不掉。”她看着地上的铁石,心生一计:“阿稌,阿苽,絮女,麻女,铁索留下。你们四人选出最大最重的六块铁石,然后这马车运到这大家伙的身后,按我说的设定好位置。动作要快,我怕籴老方可们撑不了太久。”
“可这是侠氏的……”
“别废话,我们要是活不了,侠氏的东西也只能烂在这。快去。”
“诺!”
阿麦,阿稷,阿梁,三人的身手倒也敏捷,千钧一发之极躲开了山鬼的一拳,三鬼的一拳捶在树上,树被拦腰捶断。这是什么怪力。阿麦翻身落在山鬼的右手上,提着火把迅速地攻向山鬼的右眼,山鬼又是一反手,想将阿麦撞到树上,籴老反应极快,立刻一跃而起,将阿麦救下。
“帛女上燃粉,阿稷,阿梁掩护。”籴老将阿麦放下,大声地指挥。
“诺!”
阿梁一跃而上,用火把在山鬼眼前一晃,又在山鬼举起右手想捉住方可时,跃开。帛女趁着这个空隙跃到了山鬼面前,挥手一洒,一把燃粉,便在风中飘向了山鬼,然后一低头,帛女身后跃起的阿稷对着火把一吹。
风中立刻燃起一片火云,山鬼仓惶地后退了数十步;帛女又趁着山鬼受到火攻的惊吓,闭眼急忙喘之时,冲至山鬼面前,洒出一把白色粉末,山鬼一吸,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
好利落的配合。她看得甚是欣赏,看来方才她是有些低估卜家实力了。不过,还没完呢。那白色粉末估计是麻药,山鬼虽然吸入不少,但看它的体型,恐怕那点药量不足以完全制服它。不过方可已经退入她让阿稌方可们设下的埋伏之中,看来也只有靠那些铁石了。
“籴老,”她附在籴老耳边嘀咕了两句。
“此法甚好。”籴老也不模糊:“小琴姑娘已经在山脚设好铁石,阿梁,阿麦,阿黍,阿稷,你们四人取铁索,趁着这大物现在手脚麻痹,将它与铁石绑牢!”
“诺!”四人一跃而起,将铁链绕着山鬼的脖子,又反折了它的双腕与双踝,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将山鬼帮了个结实,再末端绕上铁石。
“籴老,这样可以么?”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家伙的力气恐怕不小,这样的重量绑得住它么?”
“小琴姑娘,别小看在绑法,无论如何彪形大汉只要被绑住了这腕踝,即便再大的力气也使不上劲了。您看那猎户绑野山猪的时候不也如此的么。再加上此人已中了麻药,手脚再有力气也使不上来。放心吧!我们先用餐,再来讨论如何处置此人。开餐!”
籴老一吆喝。大家松了一口气,聚集到了火堆之前,做着各种准备。小琪与小玲也从马车里跳下来,跟着在火堆前蹦蹦跳跳。
她一边翻着火把,一边思考。为何方才那个山鬼会一直想着要靠过来呢?它看起来其实并无伤人之意。大家开始切开烤好的山猪,香味飘得更浓了。她听到山鬼一阵嚎叫,然后是拼命挣脱铁索的声音。大家顿时停了下来,看着山鬼徒劳地挣扎,又松了一口气,继续准备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