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朵的低声嘲讽,夏知安噗嗤一笑,道:“这也是他们的本事,存在即合理嘛!”
历来江上香茗的所有大小会,只要有老板参加,台下观众就一定要多,而且必须是有身份的观众,一般员工可没资格给江默言鼓掌叫好。所以何朵等人早就习惯了十来年的“听众”身份,时常自讽是骨灰级老托儿。只是习惯归习惯,点评和感慨总归免不了。
“所以啊,终归是你心态好,又比我更通透,所以赵总把你调到了他的新版块。未来不可限量啊,夏总!”何朵冲夏知安笑道。
“唉”,夏知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所有人都这么说我,我也不想解释。我只担心新的板块我做的不够理想,到时候难看。”
“不会的,赵总从不亏待自己的嫡系。”何朵嘴角轻轻一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唏嘘。
“那你呢?你甘心这样吗?其实我真的特别理解你,你这么有能力,公认的女强人,实在是可惜。我是真不明白赵总这样的安排。”夏知安叹道。
“这是迟早的事情。第一我不是他的嫡系,他对老团购体系本来就一直耿耿于怀。江上香茗现在的市场又不好做,而我们一直都把客户群体聚焦在江临。这么多年了,早就没有什么大的新客户可以批量开发,都是一帮熟悉的老客。但是咱们做的又是商务礼赠,靠的是企业团购。但你说企业团购送礼,哪能长年累月每次都送客户茶叶?”何朵说道。
“所以啊,要转型,这就是为什么赵总让我负责社会化合作。”夏知安说道。
“你是被委以重任了,但我觉得你未来也挺难的。这么多年了,我们连吴东省内、江临市外的其他市场都没有真正打出去过,做来做去都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渠道、终端、团购、电商,所有不同类型的客户都聚焦在江临,市场乱成这样。”何朵摇摇头。
“是啊!尤其是这两年,疫情对团购礼品的市场冲击还是挺大的。客户们的往来少了,生意差了,第一没钱再送礼,第二也没有太多机会送礼。所以我计划,社会化要从小B市场做主抓。”夏知安说道。
“怎么做?”天气太冷,人们此刻已经在户外有些耐受不住,何朵抱着肩膀在地上小幅度蹦了两下,问道。
“还不是老套路,找那些礼品公司。礼品公司生存的压力比我们更大,真正干事的也都是老板本人,这样客户维护的会更灵活。”夏知安说道。
“这条路不通。礼品公司这些年我们做的少吗?真正合作成功的有几个?”何朵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不舍得给,不舍得把利润让给他们,价格太乱。”
“所以你可以做主给利润,做主控制价格了?”
夏知安无言,苦笑道:“你能不能就别打击我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何朵耸耸肩:“这些都需要老板放手,但是谁能改变老板?当公司还是一个起步阶段的小公司时,靠的是老板的个人资源圈,老板自己就是最大的业务员。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业绩有了基础,老板就需要抽身出来做上层建筑,做战略,做品牌,员工则是梳理、服务以及再开发市场资源。这两点我们公司都做到了,所以我们上市了。”
“但是现在再靠员工实现公司下一阶段的跳跃式增长,就很难了。”夏知安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所以啊,现在公司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开始了新阶段的作业,是需要重拾创业初期心态的。老板需要脱下荣誉,再次把自己化身为业务领头羊,投入市场,带着员工一起跑才行。否则,就靠我们这些一无背景二无人脉的打工者救公司于未来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太难了。员工要真有这个本事,谁还在这里打工?”何朵眨巴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知安。
“这不可能。让江总把现在满身的荣誉抛下,和我们一起找项目,谈单子,这简直就是杀了他。”夏知安说道。
“所以喽!”何朵再度耸耸肩,天气冷得她有点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