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轻摇脑袋,重重摁了摁眉心,对她道:“我睡不着,去把二夫人那面,送来的女戒拿来,既是长辈的吩咐,我岂有不遵从的。”
秦嬷嬷嘴唇微动,苏玉昭面容平静:“没事的,你们先下去吧,我也一个人待待。”
见劝不住姑娘,秦嬷嬷等人只得无奈退下,
不过在离开前,见姑娘神情平和,气息也温和下来,秦嬷嬷的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能吐出来了。
自姑娘病愈后,人仍是那个人,性情却突然大变,原本和煦温婉的人,转眼就满身尖锐,要不是姑娘的某些小习惯没有变,她只怕要怀疑,是不是变了个人。
现在看来,多半是姑娘,一时近乡情怯,才性情突变吧。
不多时,拾珠把女戒拿来,又退到外面候着,把房门轻轻拢上。
房内安静下来,只余烛芯炸开时,发出的浅浅声响,苏玉昭并未急着抄录,沈氏那面送来的女戒,而是自怀里拿出,那枚墨玉镶珠龙纹佩,放在手中细细摩挲。
这枚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说实话,对于太子,她其实了解的极少,只闻世人称赞他,是位宽厚且仁善的储君,她其实并未想着,要太子给她何承诺。
不过是想扯着,太子这张虎皮,让苏府里的人,不敢肆意拿捏她。
可以说,这枚玉佩,实乃意外之喜。
“......咦!”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落在,指尖的玉佩上,疑惑的皱了皱眉,把玉佩拿高到眼前,迎着烛光细细打量,“......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总觉得这玉佩,要比之前灰暗一些?”
她把玉佩翻个面,翻来覆去的端详,这一次再看,却又与先前,别无二致。
“奇怪,是我看错了?”她暗自嘟囔一句,把玉佩塞回怀里。
就在苏玉昭就着烛光,翻开面前的女戒,一字一句抄录起来时,混沌阴暗的天际,酝酿许久的暴雨,总算是汹涌地砸下,落在头顶青砖瓦上,噼里啪啦的不停响,成串的雨珠沿着檐角,急速地滚落下来,就算是关着门窗,也很快有泥腥味,渗进到房里来。
也不知平襄府,是否在下着雨,若是也有的话,持续近两年的旱灾,应该算结束了吧。
苏玉昭放下笔,轻轻扭扭手腕,又再度拿起笔,俯首专心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