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话点到为止,但那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
吴嬷嬷自然听出来了,却没说话,微笑如故,眼皮都没动一下。
虽说,明眼人都能瞧见,日后苏家,必然是大房支应门庭,但身为奴婢,主子们的事,有些话,不该说,也不能说。
然而,有些念头,一旦生根,就再难剔除。
老夫人半闭上眼睛,像是在和吴嬷嬷说,又像是在问自己,“如果说,这份推荐信,给景程的话,是不是会更好?”
吴嬷嬷垂下眼睛,单看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确是大公子更适合,只是......错就错在,这封推荐信,是二姑娘的,要让她同意给大公子,只怕比登天还难。
一个不好,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更甚者,让两位公子之间,也生出隔阂来。
晚辈不合,这可不是一个家族的兴旺之兆。
像是听到吴嬷嬷心底的忧虑,老夫人恍然醒过神来,自嘲地说:“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要是敢开口,让她把推荐信给景程,只怕不等到晚上,我这荣禧堂,就得让她给点了。”
这话粗听起来,像是在说苏玉昭,行事六亲不认,却也不难看出,她语气里隐隐的气虚。
不怪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抵就是这样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敬着她,越对她好,她反倒越来劲儿,索性不管不顾大闹一场,她反而不敢再看轻于你,说话行事也要顾忌你几分。
察觉出老夫人心底的不自在,吴嬷嬷不着痕迹地说道:“二姑娘此人,老奴瞧着,虽在规矩上,有些欠缺,但不招惹她,她也不会无事生非,这姑娘们呐,生来就是别家的,左不过就这一两年的时间。”
说到嫁人的事,就难免又想到,被强要回去的,林氏的嫁妆。
老夫人眼皮一耷,冷哼道:“她是有银子的人,吃用都走自己的账,对奴婢比对自己的亲祖母都好,我只当白养她一场,给她寻个过得去的人家,全了这抹孽缘,日后也就不管了。”
这气头上的话,吴嬷嬷听过也就过了,毕竟,二姑娘若想嫁人,少不得舍些利益出来,眼看苏家因她,要攀上太子殿下,哪能这样轻易放手,倒白白便宜了别人?
对这些,吴嬷嬷心里门清,面上却一派平和,赞道:“老夫人心善,定会替二姑娘,寻个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