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着赵万程就走,来到1个拐角的胡同口,立住了,两眼急切地望着赵万程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赵万程听到王长林开口的几句话,身上顿时感到无限温暖。他们虽然只见过1次面,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话谈得很热,很投机,很对心思。
个人的遭遇和家庭的苦难,以及对于地主阶级的深刻仇恨,构成了互相信任的坚实基础。
赵万程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挚情和实在,并感到在这个錾磨人的身上,既有受苦人那爱憎分明的品格,又有1种坚定的信心和力量,和对于穷苦人民的关心和同情。
王长林也亲眼看到了这些在阶级压迫中挺身搏斗的人们,正是我们赤色革命军领导全国人民革命斗争中在农村依靠的主要力量。
宋震海、赵万程、宋如石、嫂子、尤林……这些名字,都深深印进王长林脑海那长长的要求翻身求解放的行列里。
由于王长林当前还是处在秘密身分,话谈得还不能那么明显。
事后,王长林又多方面对他们进行了了解与考察,所以这次见面,在很平易的几句话里,充满了熟悉、信任和关注。
赵万程望着王长林的脸,百感交集,道:“长林!你离开龙窝铺这几天,咱们可遭了涂炭了!”
王长林用力握住赵万程的手,脸上凝集着愤慨、悲痛和坚定的神情,说:“大伯,我都知道了。昨天集上发生的事和震海兄弟夜里的遭遇,我是今天才知道的。我正准备今晚赶到龙窝铺去。青天白日军反动派面对着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屈膝投降,而对劳苦人民的压榨和迫害却有很多办法的!”
他4下看看,又放低声音问:“震海兄弟到哪里去了?”
赵万程也4下看看,靠近王长林,把嘴贴到他的耳朵上说:“昨晚‘毒蝎子’勾结县局子的匪兵去抓他,他顶屋笆跑了。半夜又回到村里,躲在1家穷乡亲家里。这件事外人没有知道的,‘黑大门’也以为他跑远了。今日水孩病得这么厉害,都是别人在操心,也没让他知道。知道了,他非出来不可,那不还得遭‘黑大门’的算计?”
王长林听说水孩病得厉害,急忙问:“怎么,阿水的伤口又犯啦?”
“可不是!”赵万程答,“腿肿得有碗口粗,身上烫人,又说胡话。上次如石到这里来抓过药,可人家知道咱穷,不肯给。后来打发柱子跑了趟青峰山,找那看山的老人要了些草药,烧点水洗了洗,强了1阵,如今又坏了。没有法子,我把今年留的菜种拿了来,想换几个钱,可是又找不着主。”
听着赵万程的话,王长林想到第1次到龙窝铺时,从地主的狗嘴里抢出那个孩子的情景。又想到他在第3天晚上离开龙窝铺前,还特地到水孩家里看了看,问了阿水的伤势有没有变化,那时阿水的伤口还没恶化,没想到事隔十几天,发展得这么厉害。
他拉着赵万程就往大街上的药铺走,边走边说:“他难不倒咱,我这里还剩下几个钱,大伯,咱买药去。”
赵万程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真是穷人的心向穷人,见了1次面,他跟穷人贴得就这么紧。
他望着这个诚挚、慷慨的青年人,不安地说:“长林,你也有家有口,难得混上几个钱,都在张着嘴等你呀!不能再难为你了!”
王长林继续拉着赵万程往前走,毫不迟疑地回答:“先救孩子要紧!大伯,咱虽不是1家1族,但1个阶级把咱们的命运连在1起了。阶级的命运,阶级的利益,阶级的感情,比什么都高尚啊!剥削阶级给咱们无产阶级套上了枷锁,叫我们永生永世给他们做牛做马。我们就要联合起来,给他们砸碎砸烂,这就是阶级的最高利益。在这个阶级利益下的阶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遭。您的难就是我的难,还分什么彼此!以后咱们之间也不要当外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