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根本不知道陈仲的真正用意。
不过这样也好。
若是连丁夏都能猜到陈仲用意,还如何蒙骗王素?
这些人都认为陈仲是为了保证许靖安全的承诺,而插手此事。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让他们继续认为,陈仲不放心他们的人品好了!
恰好,这里士族聚集,却丝毫不顾田地禾麦。
正是好借口。
陈仲不理会丁夏,只是皱眉。
丁夏仍在争取,说着他也出身太玄一脉,虽说他以《管子》为本经,似是背离了祖宗之道,但实质上他只是因为《太玄》在料民理政方面,真的存在颇多不足,实践证明了五行儒那一套用于治政确实不行。
但这些不意味着丁夏就全面抛弃了《太玄》,哪怕只是看在同出一脉的情分上,丁夏也会保证许靖的安全,把许靖留在武次,是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说实在的。
陈仲若非算计王素,说不定就对丁夏的提议动心了。
汉武次乡侯,至少传至丁夏这一代,尚不辱没祖宗。
丁夏的人品,倒也信得过。
说话间,河堤上,许靖打头的一群人终于到了眼前。
两名受伤的青年,由兵卒们抬着。
许靖和几名吏员空着手,衣裳沾染了泥点,看起来让他们都不怎么高兴。
陈仲观望气息,便知受伤的青年都已经疼得昏过去了。
“前汉桑弘羊,太史公记之‘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亨弘羊,天乃雨’,而《太史公书》终无其传,逊之以为如何?”
陈仲对丁夏说话,却是没有传音。
周围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到。
武次郡府衙的吏员们急忙低头,生恐稍候吵起来了牵连到自己。
王承先可不怕那些,立刻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这次陈仲虽然不是讲道,但评论人物,本就是当世风气。
丁夏见陈仲并不理会他的提议,而是说起了前汉时,堪称行事最得管子之风,同时也争议极大的桑弘羊,心中已知自己的提议不会得到陈仲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