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声音如金玉相击,掷地有声,“民女知晓。”
很好,都知道……
李奕维眉头愈发拧巴,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只是气自己诚心诚意来合作,对方看起来却并非如此。他面色阴沉,却还是压着气耐心劝道,“换一个吧,你姬家不是从商的嘛,跑跑皇商如何?如此,在你的有生之年里,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的……姬无盐,人死万事休,埋在皇陵里总比多此一举送回江南的好,先太子妃的荣耀旁人求都求不来。”
这件事还远远不止打开皇陵这么简单,先太子妃的事情本就涉及太多方面,何况……新帝登基,上位第一件大事竟然是替前太子休妻,还是休一个死人,这种事情但凡有只言片语出现在史书记载之上,他就得落个没有容人雅量的名声。相比之下,能用银钱生意解决、甚至能用官位解决,都太容易了。
他近乎于苦口婆心,又说,“你看,你前两个条件本王何曾推诿?你也知道,开皇陵这样的大事,本王如今真的不能保证……朝臣联名反对,本王也不得不顾忌着,届时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姬无盐却仍未起身,字字句句,执拗地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女民只此一愿,还请殿下应允。”
“姬无盐!你到底为何执着于此?!本王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人死万事休,还能给族人及后辈带来一些荣耀,便该知足了,你还要如何?!”
寒风穿过走廊,穿过墙角,呜呜咽咽地吹进屋子里,吹乱了少女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长发扬起,又落在,垂在两鬓,遮住了姬无盐明显苍白下来的脸。
从李奕维的角度,只看到对方落于额下的一双手倏地攥紧。他微微凝眉,胸膛里翻腾的燥郁之气渐渐消散,正欲多劝两句,就听姬无盐轻声说道,“崇仁殿好端端何故走水至今没个说法,先太子妃死因未明,而太子……涉嫌杀妻。”最后四个字咬在唇齿间,仿若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挤出来。
莫名有种“誓必杀汝”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