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陆秋白沉默地看着地上厚厚的灰尘与散乱的干草,略作整理便就此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脸上一丝异样也无。

但崔文海却不一样,他在牢里左看看右看看,捂着鼻子露出嫌弃之色,与朝堂上那个威仪端庄的崔阁老判若两人。

他左挑右拣,只觉得这牢房污浊不堪,半晌也无法下脚,更是无法想象自己要在这里待上不知道多少日,回头却见陆秋白已经老神在在地席地坐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讽道:“卢大人倒是对这样的地方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嫌弃啊。”

陆秋白闻言半睁开眼睛,冷眼瞧着,嘴上也不饶人道:“心如明镜台,何处染尘埃?”

崔文海自然听懂了:“你是说老夫心脏?”

陆秋白好生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崔文海向她哼了一声:“世间何处不污浊?”

“我就不信你卢柏,浑身上下干净得一丝污点也没有!”

陆秋白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歪理,闭上眼懒得与他废话。

崔文海经营半生,靠的就是共沉沦,如今居然被一个二十出头刚入官场不过一年的人压住风头,甚至真的被他拉入他最不想来的地方,最初的那点爱才和拉拢之心顿时全数转变成了忮忌。

他红着眼咬牙切齿道:“卢大人为了名声,还真是豁得出去。”

陆秋白不解其意,只当他在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