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九殿下酒量虽不如沈戎,但又岂真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一来二去两人交锋几次,反倒是小将军落了下风。

酒过三巡,谢怀宁实在受不住这无端压抑的氛围,找了个借口先从院子里出去透了口气。

青竹也不愿在院子里呆着,见他动作,紧跟着人,赶忙走了出来。

“主子,你说这九殿下和沈将军关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啊?”青竹咋舌道,“我瞧着两人方才那互相灌酒的架势,你来我往、含沙射影,简直像是仇家。”

说着,又纳闷道,“可若是仇家又怎么会坐在一起喝酒呢?”

谢怀宁把骑马装换下来穿了身轻便的常服,淡淡瞥了他眼说道:“按照大夏律法,搬弄皇室是非者,割舌并处三年牢狱之刑。先前说的那个被太子割了舌头的太监你应该还没忘吧。”

青竹听了忙捂住自己的嘴,惊恐道:“主子!我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告发我。我要是没了舌头,成了哑巴,您的日子该多无趣啊!”

谢怀宁听着青竹半真半假的哀嚎,脑海里却久违地浮现出了另一张寡淡而沉默的脸来。

那个人在他身边服侍那么多年倒是从没有过像青竹这样多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天生的哑疾,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安静得像是一座山,连呼吸声都克制得轻微。

垂下的睫毛动了动,系着盘扣的手微微停了下来,他低声嘀咕:“哑巴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