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知晓不圆房的错在于他,当下便答道:“是儿子不好。”
认错认的痛快,他却仍是固执地持着本心,不愿污了瑛瑛的清白,所以不曾提及何时圆房一话。
庞氏被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态度气得好半晌没有说话,待稳下些心神后,才道:“你可曾想过这事若是传到荣禧堂里,你祖母会不会立时气病过去?”
薛老太太私心里一点都看不上瑛瑛,只是婚事已成她也没了法子,只能期盼着瑛瑛早些诞下子嗣,她也能在死前瞧见自己的玄孙。
薛怀不语。
庞氏却是越说越激动,说到后头甚至从团凳里起了身,指着薛怀斥责道:“还有你父亲,你难道不知晓他有顽疾在身?他素来是个慈祥和蔼的父亲,从不逼你做你不愿的事,可他心里最期盼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晓吗?”
提到自己心爱的夫君,庞氏眸中甚至都涌现了几分泪花。
眼瞧着质问之语渐渐变了味,屋内的氛围也变得冰冷凝滞,瑛瑛偷偷瞥了眼薛怀,却见他面如冠玉的神色间掠过了几分愧怍。
那时常如霁云般舒展着的眉宇也因郁色而拧成了一团。
显然,他正在为庞氏的这番话而哀伤。
清润淡薄的人伤心愧疚时愈发能勾起人心里的怜惜之意。
瑛瑛懊恼地想,她与庞氏的这场戏脱了缰。
“母亲。”
她陡然出声,赶在庞氏酝酿出更悲切的情绪前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扬高了声量道:“都是儿媳不好,与夫君无关,夫君私下里也几次三番地想与儿媳圆房,是儿媳不争气。儿媳愧对薛家的列祖列宗,若是再惹得母亲与夫君生了龃龉,儿媳还不如自请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