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大方!你那穷到柴都快烧不起的外甥女能给孝敬你什么,顶天两把酸豆角!
陈老舅婆气的心梗,她想追过去把自家的银子从老头子哪里夺回来,可偏偏她人胖腿脚还不好,哪里追的上日日打五禽戏养生还个高腿长,到了这个岁数除了眼睛不好但精神抖擞的陈老舅公。
再说前头药铺,梁聿坐了没一会儿,茶水都还没沾上嘴唇,一个穿着布衫长袍的中年男人绕过待客厅门前的木屏风,徐步前来。
梁聿认得他,前几年他阿娘冬日里病危的时候,没钱请大夫,还是这位表舅顶着风雪,背着药箱过来给他阿娘施针的。
是以陈藿还未进来,他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起身上前迎他。
“三表舅。”陈藿在陈家行三。
他记忆里的梁聿还是几年前瘦瘦小小,头发枯黄的毛小子,都已经是冬日却还穿着一件麻布做的薄袄子,怀里抱着一个还是襁褓之中的弟弟,后头还背着一个才不过二三岁还挂着鼻涕嗷嗷哭的弟弟。
就算他想客气,都只能找出一句“懂事”,真是找不出其他可以夸赞的地方,哪像今日,小少年站到他跟前,他陈藿虽然读书不多,脑中也立即浮现了“气宇轩昂”一词。
“可是大郎?”陈藿上前拍拍这许久未见的表外甥,若是大郎的话,今年才不过十二吧,这个头都快赶上他那十七岁的儿子了。
“是我。”梁聿任由陈藿打量自己。
“你一来,陈蓟就去后头喊我了,陈蓟你刚才应当见过了,他便是我的大儿子,家中排行三,喊他一身三表兄就是了!他去后头请你舅公了,都是自家人,同我去后头,你舅公在后头等你呢,我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