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仰头以他此生最豪迈的姿势饮尽了这碗苦药,也不知是不是和梁聿这话赌气,他竟是真连一滴都没有剩下。
嘴里泛着难以忍受的苦,眉毛都要皱起来了,听到梁聿的话,他脸一僵,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也不能让这眉毛皱起来了。
梁聿笑看他的小表情,终于不逗他了,及时捻了颗蜜饯塞到孩子嘴里。
平时吃着甜到牙疼的糖渍蜜饯,现在吃着却是刚刚好,嘴里苦味瞬间被蜜饯的甜驱散,九郎纠结的眉毛这才放松下来。
梁聿歪头问他:“甜不?”
这声音里满是调侃意味,九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他牵着鼻子耍了,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理会这坏家伙了。
背面传来梁聿朗声大笑,九郎气的用脚踹了下被子,某人才收敛了一些。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是从禹州跟到扬州的,那个不是把九郎从小伺候到大的,谁不知道这位是个“喝药难”的主,是真没想到这个瞧着没什么特殊的小子,竟然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哄得这位祖宗自己把药喝的干干净净。
九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梁聿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大汗淋漓从梦中挣扎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守在他旁边的是绿衣。
绿衣早就换了一身衣裳,她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半个身子伏在床上,膝盖上还散着绣了一半的帕子,是看护他的时候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