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小心的抬手取下昨夜未褪的面具,贪婪又满足的低头看着长鱼姣。

指尖轻柔的将搭在长鱼姣颊边的碎发拨开,看她因为他的动作皱起眉,朝瑾便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直到她眉心松散,朝瑾才继续将长鱼姣顽皮的发丝拂开。

不期然看见二人身下,铺陈交织的发。

如墨色浓,如雾色白。

缠绕交叠在一处,好像也没有那样的不和谐。

朝瑾甚至想。

姣姣好他颜色。

如今世间,只有他有最好看的白发,这样她会不会更喜欢他一些。

朝瑾想叹气,又在起了个头时生生憋了回去。

可别将她吵醒了。

偷来的这一夜。

就让它再长久些。

在这份静谧中,朝瑾甚至想给长鱼姣唱支摇篮曲,叫她睡的更香甜,更长久。

只是张了张嘴到底作罢。

疏朗风流的眉眼带上一点懊恼。

他唱曲儿好像不大好听。

也不知姣姣是气他才这样说还是他真的唱的难听。

无奈的闭了嘴,重新将面具戴上,轻轻拍着长鱼姣后背,朝瑾缓缓闭上了眼。

长鱼姣送的面具他不敢戴着奔波,那面具用料不太好,他忧心戴久了要坏的。

乾正宫中其实还有一些长鱼姣留下的东西。

有初见的红叶,有邀约的字笺还有那深夜捞过一帕子桂香的绢帕。

还有那只,银流苏耳坠。

也是在捧着这些珍贵的回忆时,朝瑾才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连天都不赞同。

正常夫妻总该有成双成对的美物。

可他什么都没有,哪一件都是孤零零的单一份。

其实也是有的,只是被他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