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何一言不发?”裴行止又问。
“我也不知。”沈无忧摇了摇头,事实上,她心里拎得门儿清。
太后才经历了“丧子之痛”,这会子是万万不能表现出对爱猫的关心的,要不然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定会更加怀疑顾景炎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暴毙戏码。
可能是太后和圣上皆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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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官员的家眷这会子已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低了声聊着八卦。
“你们说,今儿个贵妃娘娘怎么没有陪在圣上身侧?她该不会失宠了吧?”
“依我看,惠妃娘娘的姿容,远在贵妃娘娘之上。她承宠,是早晚的事。”
“我听宫里的小太监说,贵妃娘娘大病了一场,卧床不起,是以才没有赶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这番说辞,莫不是林贵妃为了挽尊,蓄意编造出来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惠妃娘娘的哥哥镇国将军司熤深得重用,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和林相一较高下。”
......
沈无忧此前就听说,顾景炎身下有三员猛将。
分别是镇国将军司熤,有云麾将军卢凌丰和归德将军刘闯。
今儿个,她亲眼见证了卢凌丰和刘闯的叛变。
就是不知,这位镇国将军到底是向着谁的。
正在她频频走神之际,一位身披铠甲的男子骤然朝她走来。
男子在距离她尚还有一臂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裴夫人,在下司熤。今日司某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夫人若有需要,司某定为您赴汤蹈火。”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沈无忧看清了司熤的阵营,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行止,沈无忧未免太不给你面子了!世人皆知,你和司熤不和,她竟还同那人相谈甚欢!”苏墨玉没想到沈无忧会在九王的灵堂之上出尽风头,恨得咬牙切齿。
“人多眼杂的,少说两句。”
裴行止嘴上这么说,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司熤和他年岁相仿,长得又高又壮,京都城里有不少世家贵女,都将司熤视为了梦中情郎。
他很担心,沈无忧会移情别恋。
之前沈无忧被困囿在闺阁之中,自然不比常年混迹在营帐之中的苏墨玉出彩。
拥护者爱慕者也比不上苏墨玉的一个零头。
可现在,沈无忧锋芒毕露,相信假以时日,她的仰慕者定不会少于苏墨玉。
想到这里,裴行止下意识地冲在了沈无忧前头,不动声色地隔开了司熤投注在沈无忧身上的视线,“无忧,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府吧。”
“好。”沈无忧低眉颔首,做顺从状,跟在了裴行止的身后。
临行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金丝楠木棺材中面色灰败的顾景炎,她暂时还没有猜透顾景炎的真正目的。
但从今日这么大的阵仗上看。
顾景炎彻底清醒之前,定然还会遭遇诸多麻烦。
得亏他身边还有一个司熤。
要不然,他的处境肯定更加艰难。
“无忧,你在看什么?”
裴行止察觉到沈无忧落在顾景炎身上的眼神,心中醋意更甚。
之前他就觉得,顾景炎和沈无忧之间有私情。
现在看来,他的怀疑也许并没有出错。
“无忧,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很在意九王?”裴行止语气极酸,就连身侧的同僚听闻,也下意识地转过头怔怔地看了他两眼。
“你没事吧?连个死人的醋也吃?”
沈无忧无语地反问着裴行止,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婆妈了?
一天到晚净问些没营养的话。
诸如她心里有没有他,又或者,她心里是不是藏了别的人...
难道,她除了想男人,就不能想点别的事?
裴行止抿着唇,冷声道:“你看其他女眷,哪一个不是在明哲保身?你倒好,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公然驳斥刘闯和卢凌丰国葬的提议。”
“将军无须这般阴阳怪气,今日若是你躺在棺材板板里,我也能为你掉上几滴泪。若你愿意给我些赏银,我定能力压众家眷,争取哭得最大声。”
沈无忧一时忘却在裴行止面前装出温婉可人的模样,怼过他之后,这才想起这一茬。
眼瞅着裴行止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只把红唇一咬,跺着脚小跑着出了战王府,“挨千刀的!就知道疑我,你昨晚怎么对我的,我还没消气呢!”
“......”裴行止想起昨晚,虽然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但见沈无忧这般小女儿作态,立马就被哄好了。
他快步追了上前,忙着给沈无忧赔不是,竟是全然忘却了一旁银牙咬碎的苏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