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咱们的马车挡了道,让咱们让让,免得耽搁了人家接人”
杨宸神情平淡地说道:“那就让呗”
他一句吩咐,楚王府的马车开始入宫的阔道之上撇到了一旁,而紧跟在其后的那辆由两匹良驹牵着的马车也心安理得地向玄武门行去,不过是一番小小的举动,却让周遭的人都在暗中嘀咕,似乎对他们指指点点也让这仆从有些惊诧。
不过着急接人的他竟然也不曾对杨宸说上一声谢字就迎人去了,看到了杨宸的马车都避之一旁,好让他德国公府的马车走到最前头来接自己的姜楷面色铁青,与他一道出宫的曹评和邓通也是各自扫了一眼,笑他姜家今日的张扬的马蹄踢到了铁板上,姜楷铁青的脸色让两位大宁朝的新国公心里乐开了花,告辞之后,扬长而去。
“老爷,小的今儿个来迟了,原是因为又辆车不识抬举凑到了前头,挡住了咱家的马车,小的教了他规矩,说来倒也听劝,识相地就让到一边了”
自家府上的下人得意洋洋的娓娓道来让姜楷此时攥紧着拳头却又不敢落下,望着杨宸已经登车离去,他才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眼瞎了!”
“老爷?”仆从不知自己究竟为何挨了骂,匆匆跪在地上。
只听见姜楷在那儿问道:“念你在草原上舍命救过我,我才让你脱了军户的身份到府上做事,你瞎了?今日这长安城里有谁能这般年纪的穿蟒袍?”任凭心里有万腔怒火,他姜楷如今的身份也不该在宫门前表露,只是没好气的径直从马车旁走开,嘴里还振振有词:“何况这身上穿的是蟒袍还是龙袍都该两论!”
仗着如今姜家成了大宁皇后的母族,姜楷在朝中也得以封一部尚书入阁,姜家已经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府上奴婢都愈发趾高气扬了起来,心里总是盘算着等如今的镇国公宇文杰有朝一日老了,太后娘娘也老了,姜家便可理所当然的成为勋贵之中的第一等门户。可开国八位国公之中因为姜楷之父早逝而敬陪末座的姜家如今在另外几家人眼中却像是小门小户的做派,同样是生辰,曹评和邓通是亲自入邢国公府道贺,对姜楷却像是避之不及,只让自家晚辈出面,让长安城好好的看了一番热闹。
与杨宸一道坐在马车里的赵祁此时一脸震惊地盯着杨宸身上他从未见过的蟒袍,不可思议地问道:“王爷,这可是的四爪龙,这是逾矩的啊,你这么穿,不怕被说图谋不轨?”
“你小子明明知道是陛下让我穿的还在这儿装什么?”杨宸正襟危坐,即便在马车里也没有像平日里那般有说有笑,两人在京城之中重逢,却也没有太多的寒暄客套。赵祁知道此时的杨宸定然是不知所措,还没缓过劲来就到了长安城。
“本王今日穿这身,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所有人都盯着本王的蟒袍的你一眼我一眼,像看猴戏一样”
“那可不?”赵祁被杨宸的话逗笑了,却也急忙避开杨宸故作要打的拳头:“王爷如今在长安城,可算是万人瞩目了”
“别笑了”杨宸神情变得冷峻:“今日在朝上,陛下廷杖了几个妄议江南税案乃先帝之过的言官,本王总觉着这案子不简单,以景清的做派,怎么可能在江南什么都查不到?”
“王爷这就说笑了,景清是什么做派?”赵祁也收敛了笑意,好好地坐在了一旁反问起了杨宸,杨宸与景清素有嫌隙,对景清也是多有鄙夷,所以脱口而出:“奸逆小人而已,还能有什么做派”
“王爷看人历来很准,怎么在景清这儿看走眼了?”赵祁说完,向杨宸说了自己的念头:“景清此人可不是奸逆,大伪似忠,大忠似奸,他都占了,最是喜欢欺软怕硬,曾经以为先帝要责罚王爷,他禁足王爷之时是何等得意,可如今呢?方羹回京要参王爷之时,便是他助了臣一把,与臣先后入宫向陛下陈情,让方羹自以为可以坑王爷一次的那些把柄统统没了作用。